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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寒温者曰:人君喜则温,怒则寒。何则?喜怒发於胸中,然後行出於外,外成赏罚。赏罚,喜怒之效。故寒温渥盛,雕物伤人。夫寒温之代至也,在数日之间,人君未必有喜怒之气发胸中,然後渥盛於外。见外寒温,则知胸中之气也。当人君喜怒之时
富人之宅,以一丈之地为内。内中所有,柙匮所〔赢〕,缣布丝〔帛〕也。贫人之宅,亦以一丈为内。内中空虚,徒四壁立,故名曰贫。夫通人犹富人,不通者犹贫人也。俱以七尺为形,通人胸中怀百家之言,不通者空腹无一牒之诵。贫人之内,徒四
通书千篇以上,万卷以下,弘暢雅闲,审定文读,而以教授为人师者,通人也。杼其义旨,损益其文句,而以上书奏记,或兴论立说、结连篇章者,文人鸿儒也。好学勤力,博闻强识,世间多有;著书表文,论说古今,万不耐一。然则著书表文,博通所能用之者
《程才》、《量知》之篇,徒言知学,未言才力也。人有知学,则有力矣。文吏以理事为力,而儒生以学问为力。或问扬子云曰:“力能扛鸿鼎、揭华旗,知德亦有之乎?”答曰:“百人矣。”夫知德百人者,与彼扛鸿鼎、揭华旗者为料敌也。夫壮
《程材》、《量知》,言儒生、文吏之材不能相过;以儒生修大道,以文吏晓簿书,道胜於事,故谓儒生颇愈文吏也。此职业外相程相量也,其内各有所以为短,未实谢也。夫儒生能说一经,自谓通大道,以骄文吏;文吏晓簿书,自谓文无害,以戏儒生。
《程材》所论,论材能行操,未言学知之殊奇也。夫儒生之所以过文吏者,学问日多,简练其性,雕琢其材也。故夫学者所以反情治性,尽才成德也。材尽德成,其比於文吏,亦雕琢者,程量多矣。贫人与富人,俱赍钱百,并为赙礼死哀之家。知之者,知
论者多谓儒生不及彼文吏,见文吏利便,而儒生陆落,则诋訾儒生以为浅短,称誉文吏谓之深长。是不知儒生,亦不知文吏也。 儒生、文吏皆有材智,非文吏材高而儒生智下也,文吏更事,儒生不习也。谓文吏更事,儒生不习,可也;谓文吏深长,儒
或问曰:“贤者行道,得尊官厚禄;矣何心为佞,以取富贵?”曰:佞人知行道可以得富贵,必以佞取爵禄者,不能禁欲也;知力耕可以得谷,勉贸可以得货,然而必盗窃,情欲不能禁者也。以礼进退也,人莫之贵,然而违礼者众,尊义者希,心情贪欲,志虑乱溺也
儒者曰:“日朝见,出阴中;暮不见,入阴中。阴气晦冥,故没不见。”如实论之,不出入阴中。何以效之?夫夜,阴也,气亦晦冥,或夜举火者,光不灭焉。夜之阴,北方之阴也;朝出日,入所举之火也。火夜举,光不灭;日暮入,独不见,非气验也。夫观冬日之出
儒书言:“共工与颛顼争为天子不胜,怒而触不周之山,使天柱折,地维绝。女娲销炼五色石以补苍天,断鰲足”以立四极。天不足西北,故日月移焉;地不足东南,故百川注焉。”此久远之文,世间是之言也。文雅之人,怪而无以非,若非而无以夺,又
孟子见梁惠王,王曰:“叟!不远千里而来,将何以利吾国乎?”孟子曰: “仁义而已,何必曰利。” 夫利有二:有货财之利,有安吉之利。惠王曰“何以利吾国”?何以知不欲安吉之利,而孟於径难以货财之利也?《易》曰:“利见大人”,“利涉大
韩子之术,明法尚功。贤无益於国不加赏;不肖无害於治不施罚。责功重赏,任刑用诛。故其论儒也,谓之不耕而食,比之於一蠹;论有益与无益也,比之於鹿马。马之似鹿者千金,天下有千金之马,无千金之鹿,鹿无益,马有用也。儒者犹鹿,有用之吏
世儒学者,好信师而是古,以为贤圣所言皆无非,专精讲习,不知难问。夫贤圣下笔造文,用意详审,尚未可谓尽得实,况仓卒吐言,安能皆是?不能皆是,时人不知难;或是,而意沉难见,时人不知问。案贤圣之言,上下多相违;其文,前後多相伐者。世之学者
世谷所患,患言事增其实;著文垂辞,辞出溢其真,称美过其善,进恶没其罪。何则?俗人好奇。不奇,言不用也。故誉人不增其美,则闻者不快其意;毁人不益其恶,则听者不惬於心。闻一增以为十,见百益以为千。使夫纯朴之事,十剖百判;审然之语,千
儒书称:“尧、舜之德,至优至大,天下太平,一人不刑。”又言:“文、武之隆,遗在成、康,刑错不用四十余年。”是欲称尧、舜,褒文、武也。夫为言不益,则美不足称;为文不渥,则事不足褒。尧、舜虽优,不能使一人不刑;文、武虽盛,不能使刑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