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浩然所作的《洗然弟竹亭》,反映出诗人与兄弟们所具有的鸿鹄大志

  孟浩然,字浩然,号孟山人,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,与另一位山水诗人王维并称为”王孟“。下面跟趣历史小编一起了解一下孟浩然所作的《洗然弟竹亭》吧。

  谁没有一个青葱岁月里“飞扬跋扈”的“中二”时代?说到底还是“荷尔蒙”作怪吧。不过,孟浩然所处时代,肯定是没有这么“愣”这么“傻”的词汇出现(?)。毕竟,孟浩然出生于一个薄有家产的书香门第,接受的是正统儒家教育,即使犯傻也没有多大的毛病。

  说到家底,想来孟浩然祖业应该不差,从其诗作可以猜测一二。其祖上给他们留有一座庭院、于江村,因在涧水之南故名其涧南园。孟浩然和其兄弟几人,便于此侍亲读书,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。正因为家底可以,孟浩然才可以衣食优裕,并且可以毫无压力地去读书,而不用过于担心其它生活杂事。

  或许正是基于此,孟浩然才能够有别于他人,养成一个高逸出尘的性格。他这种隐逸的性子肯定不是天成,而是慢慢培养起来的。如果他出生于一个非书香家庭,一个贫困家庭,除了整天奔波于生济,又有什么精力去飘逸呢?漫长的封建社会里,门阀制度严重制约着人们内心的自由。所以才会有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”的口号流传千载,至今不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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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青年孟浩然是好学的,并且肯定是学有所成(当然,科举知识除外),虽然多年之后,孟浩然向他人“鼓吹自己”:“唯先自邹鲁,家世重儒风。诗礼袭遗训,趋庭沾沫躬。昼夜恒自强,词翰颇亦工。”(《书怀贻京邑故人》)从中,我们当然可以相信他诗词写的“颇亦工”地,但至于其他(比如科举)颇值得商榷的。因为当他“出山”去京城赶考,终名落孙山。

  《洗然弟竹亭》

  [唐]孟浩然

  吾与二三子,平生结交深。

  俱怀鸿鹄志,昔有鶺鴒心。

  逸气假毫翰,清风在竹林。

  达是酒中趣,琴上偶然音。

  这首《洗然弟竹亭》便是孟浩然早年作品,从题目和内容可以得知,主要是记载与兄弟一起生活和学习的场景。题目中的洗然,是诗人的弟弟,孟浩然有《送洗然弟进士举》一诗,让我们知道孟洗然也曾经赶考过,其他事迹就所知甚少。孟洗然曾经为其兄长编辑过《孟浩然诗集》三卷本,不知流传下来否,囿于资料不下断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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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——吾与二三子,平生结交深。

  我们兄弟几个,朝夕相处,同窗共读,这种深厚的感情,不是来自于一朝一夕之间,而是经过漫长岁月慢慢积累起来的。《论语·述而》中孔子有语:“二三子以我为隐乎?”此处,孟浩然引用“二三子”来代替自己兄弟,未尝没有相比圣人学生之心意。正因于此有其怀疑,才能够合理解释下一联所写。

  ——俱怀鸿鹄志,昔有鶺鴒心。

  兄弟们都是不甘于雌伏的人,在各自的内心深处都满怀远大志向,梦想可以像鸿鹄一样自由飞翔于蓝天之上,正是如此,我们才在平时学习、生活中,相互鼓励,相互关心,一起寻求着进步的方法。于此联中,诗人连用两个词语“鸿鹄”和“鶺鴒”,皆暗含有隐喻。“鸿鹄”出自于司马迁《史记·陈涉世家》: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?”喻其各怀的理想与抱负。而“鶺鴒”一词则出自于《诗经·小雅·常棣》:“鶺鴒在原,兄弟急难。”喻其兄弟,心中都怀有深厚情感,因此方可相互友爱。

  ——逸气假毫翰,清风在竹林。

  兄弟们写的文章都不错,笔端凝聚着自己的感情,文字里面充满了逸情,就像清风吹拂过竹林一般,处处透露着自己的高尚情操和远大志向。毫翰指毛笔,亦指代写的文章、文字。“竹”在古代,一向是潇洒挺拔、高雅脱俗的名士逸士的象征;而此处的“清风”和“竹林”,亦指向以阮籍为首的“竹林七贤”,暗含着对前贤的追慕之情。可能,从诗人的内心里,便是以此来烘托诗人和兄弟们的品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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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——达是酒中趣,琴上偶然音。

  跳出尘世,不问人事,所谓的旷达不过是酒杯中藏着的那些乐趣;放浪形骸,得意忘形,所谓的知音不过是弹奏时琴弦上传来的乐章。此处,“酒中趣”“琴上音”皆是用典,且全与著名隐逸诗人陶渊明有关联。“酒中趣”取自于陶渊明为其外祖父孟嘉所写的《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》:“好酣饮,逾多不乱。至于任怀得意,融然远寄,旁若无人。温尝问君:酒有何好,而君嗜之?。君笑而答曰:明公但不得酒中趣尔。”而“琴上音”则出自于《晋书·陶潜传》:“性不解音,而畜素琴一张,弦徽不具,每朋酒之会,则抚而和之,曰:但识琴中趣,何劳弦上声!”以此两则典故,来呈现诗人超拔脱俗的追求,寄托自己的豪情逸气。

  孟浩然的成长轨迹是完全不同于杜甫一类诗人的,“诗圣”一生经历,就像炼气士炼金丹一样,每一转就是一个变化,其诗风往往亦随之一变,承受着人生的巨大变化。孟浩然性情里的真纯与风度,早已镌刻于骨髓之中,并不会随着其阅历的加深而改变。反而,愈历尘世人事磨练,愈增加其天真烂漫、自然淳和之情。

  综观本诗,年青的诗人用典固然诸多,但却牢牢围绕着自己的衷情志趣,把魏晋风度和建安风骨巧妙地结合于一起,反映出诗人与兄弟们所具有的鸿鹄大志,传达出不一样的手足情深。当代学者陈贻焮对此曾有很好地分析:“‘鸿鹄志’和‘竹林’、‘清风’、‘逸气’摆在一起,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顺眼,反而那么自然,那么调和,似乎使我们觉得这‘鸿鹄’只有从那青翠欲滴的‘竹林’中冲天而起,才是莫大的喜悦!”(《论孟浩然的“隐逸”》)可以这样认为,建安风骨一直是孟浩然诗歌所追求着的,终其一生,从未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