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代诗人卢纶的一首禅诗:赏析《宿澄上人院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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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宿澄上人院 (卢纶)

竹窗闻远水,月出似溪中。香覆经年火,幡飘后夜风。性昏知道晚,学浅喜言同。一悟归身处,何山路不通。

  诗的大意是:水声淙淙,从远处飘入竹窗;月光皎洁,仿佛在碧溪中清洗过。新香覆盖了经年的陈灰,夜风吹动着殿前的风幡。本性愚笨,学道为时已晚;学识浅薄,却喜见解相同。一旦悟得归宿,条条道路都很通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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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卢纶是大历十才子之一,进士及第后恰逢安史之乱,他也不得不四处避难。漂泊的生活,让他有机会深入了解到贫苦百姓的悲惨生活。虽然渴望建功立业的意念依然萦绕于心,他却始终感到苦闷彷徨,于是便开始接近佛禅,希望寻求心中的慰藉,并得到人生的解脱。

  卢纶科考落第时,曾在终南山暂住;后来又漫游林野,结识了很多僧道朋友。这番经历,让诗人对僧侣们感到亲近,并喜欢与他们诗书往来。这首诗就是作者借宿禅院,感悟了深刻的禅理,然后抒写了自己的心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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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诗人来到寺院,与大师会面后,稍微寒暄一番,就与其亲切地攀谈起来。他们交流诗歌创作经验,又讨论起佛经禅理。不知不觉,夜幕降临,大师便挽留诗人留宿,卢纶也不推辞,正好也有许多问题向大师请教。

  首联就出现了流水、明月的意象,在禅语中都有象征意义。老子曾说,上善若水。水无色无味,更没有固定的形态,但水利万物,所以禅家认为水有善心。而明月清净皎洁,正传达出世人具有虚静纯净的本性。

  接下来的颔联又出现了“香火、风幡”的意象,更加具有禅意。诗人观察细致,不仅看出往日的香火已化作香灰,刚刚敬上的香火正在燃烧。一冷一热、一旧一新,正体现出生灭缘起的禅理。

  而风吹幡动,也表达出因为心中执念太深,从而看见人间万象,也感受到痛苦和迷惘。若是可以抛开这些执念,就能感悟真如本心。北宋才子黄庭坚就曾赋诗,庭前柏树祖师意、杆上风幡仁者心,也表达了类似的禅意。

  诗人写到这里,已经透露出自己对禅理的深刻理解,可是在大师面前,他还是显得非常谦逊。他自称“性昏、学浅”,不过因为自己的勤奋刻苦,终于慢慢有点开窍。“喜言同”三字,就彰显了诗人的悟性和智慧。

  最后两句表达了作者的喜悦之情,经过这次留宿,诗人更加喜欢流连于禅境,也有了很深的感悟,甚至觉得“一悟归身处,何山路不通。”作者深知,他山之石、可以攻玉,经过对禅理的深入钻研和理解,他也会在其他方面左右逢源,甚至游刃有余。

  卢纶的这首禅诗言简意赅,充满禅趣。作者并没有详细交代自己路上的经历,不仅省去了很多笔墨,使得语言凝练,而且更加突出了对禅趣的阐述。

  诗人用“流水、明月、香火、风幡”等意象入诗,充满表明其内心对禅境的向往,最后抒写悟后的感受,“何山路不通”,也令人启迪深刻。正所谓,世上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,明月照万象,清水拂微尘。